Laurent

鸿门宴.1

1980年10月1日

许清之此时此刻坐在王星烨对面脸上表情无比尴尬。他此行来北京的本意只是来找王耀并向他汇报林深最近的整体状况，顺便再和他说一句国庆快乐随后离开北京。

然而他怎么也没有想象到王耀居然会把他留下来和王星烨他们一同吃宵夜。

“我可能得早点走。”王耀刚点完单后便向他们三人说道。

许清之合理怀疑王耀是故意的。王耀指不定是赌定许清之一定会给他面子，同时喊卫梓津陪着过来让他放下疑心。最后他俩各自找一个理由走人。

甚至目的明显到他们吃宵夜的地方离王星烨家如此之近。

“你们吃吧，我不太喜欢吃宵夜。”许清之撑着脑袋抬手把刚刚卫梓津递给他的羊肉串放回去。

“许大少爷，您不吃到时候结账也还得是我们均摊，少不了您那份钱。”王星烨故作夸张地说着开始劝许清之。

“我结账，”许清之正襟靠在椅上，“我不想听你们两唱双簧，劝我我也不会吃的。”

卫梓津本还打算顺着王星烨的话说下去，被他这么一打断他彻底无话可说。

“好吧，随你。”王星烨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拿起了羊肉串又给卫梓津分了点。

卫梓津本还以为许清之会继续讲什么话回王星烨。但他没有，许清之默默闭上眼睛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样。

不知何时他俩分完了那些羊肉串，许清之很自然地站起身抢在王星烨前结了账。

“地主之宜都不让我尽了？”

“我只是想给你看看，”许清之说到此处话音一顿，“先前你干的所有事情对我的影响微不足道。I always come first.”

王星烨被他这话惹得愣了神以至于他很久都没反应过来许清之说的自己干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他从来没听过许清之用那么刻薄自负的语气说出一个陈述句。何况是英语。

“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许清之转过身打算离开又被卫梓津一句话拦下来。

“那个……你能帮个忙把他送回去吗？我一个人拉不动他。”

“他不会自己回去？”

“他喝得有点多。”卫梓津认真说着试图让许清之信服。

没看出来。许清之默默想着还是选择了答应下来。他着实不太想与他们俩在一个问题上纠缠太久，与其因此和卫梓津辩论倒不如先把王星烨送回去。

“好吧。但是你自己拉着他。我只负责看着，你拉不住他的时候我来帮忙。”

卫梓津见许清之同意后松了口气，见他愿意让步卫梓津干脆也不强求许清之亲自带着王星烨回去。

许清之认为近是有道理的。卫梓津拉着王星烨回到那处四合院的时间仅仅约莫2分钟。

“他送到了，我总该回去了吧？”

“晚上这个点没有火车啦——，你在这凑合一下，我去找找这里有没有被子。”卫梓津一边说着一边把许清之往四合院里拽。

许清之有些失语。他还想说什么下一秒卫梓津就跑到了后院那找被子了。

“……王星烨，我知道你没醉，让我走。”许清之叹了口气看向一旁的人

“你现在走没有火车。”

“……行，我倒是留下来，你满意了？”

王星烨点了点头表示肯定，许清之没和他多说什么，只表示了同意。

“所以这就是你让我到你房间的原因?"许清之坐在正房的紫檀木椅上看向一旁的王星烨。

“不完全是，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聊一会。”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好聊的……让我走行吗？我不像你一样整日无事可做。”

又来了，许清之说话总那么刻薄，每句话就像带着刺一样句句都要戳他痛处。

“你又怎么知道我无事可做？是你自己刚刚翻旧账的……我还不能做个澄清了？”

“怎么？你要说你认识到自己之前做得不对，对不起我，不应该对我那样恶语相向？不好意思，我拒绝。”许清之平静地说着把桌上那盏茉莉花茶端了过来，“不如择晞哥去年立夏送我的七家茶。”

“你就对我那么不满意？”

“是。”许清之点了点头放下茶盏站起身走到王星烨身边，“对我而言，那些事情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这种前提下，我讨厌你不足为奇，不是吗？”

“那么话说回来，你为什么急着回上海？你家小朋友等着你继续给他上课？”

“你这话什么意思…？”许清之蹙着眉与他对上视线

“字面意思啊。”王星烨微笑着耸了耸肩看向他的眼神略显玩味

“他是陈昱珩的弟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其次，我在干什么和你无关。”

“哦——看来果然是为了这个回上海。”

“你没权利好奇这个。”

“有空多学学政治。公民的基本权利应该被保障。”

许清之还打算继续反驳下去，下一秒王星烨便站起身。距离之近让许清之愣了一下。

“你要干什么？”许清之盯着他，随着王星烨一步步逼近他只能往后退。

“气冠斗牛，”王星烨不答，“鸿门奇谋。”许清之听出来了，项羽的那段点绛唇。“亡秦鹿某当先收。”所以那是他们串通好的一局鸿门宴。许清之意识到这点为时已晚。

他靠着紫檀桌案无路可退，王星烨顺势吻上。桌案上的茶盏落地，发出清脆的冰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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